《二十四节气诗韵》之一:立春
春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?农谚云:“立春一日,百草回芽。”于是,立春,意味万物复苏,大地回春,春天便开始站立。
这一天,一串串“噼哩啪啦”的鞭炮,一声声铿锵的锣鼓,一曲曲高亢的唢呐,此起彼伏,经久不息;那一刻,“轰轰隆隆”的烟花,腾空而起,炸个不停!人们踩着轻盈的脚步,载歌载舞迎春、闹春……
立春这一天牵惹的心情,我该怎样来叙述?是该重温朱自清老先生经典名篇《春》,还是去吟哦古人“立春梅花分外艳,雨水红杏开花鲜”千古不绝的诗韵?
记得小时候,我跟着哥哥姐姐们,拍着小手,学唱过《春天在哪里》的儿歌。可真正悟懂歌词的寓意内涵,却是童年远去的那年立春。
早晨,披一件火红的风衣,我走出户外,沿着依山傍水的路,行走在冰天雪地里。可目光所及,只有冬天残留的枯黄,只有覆盖着的皑皑白雪。已是二月早春,怎么还看不见春的身影?难道立春,仅仅只是一个农事节气,而春天的脚步,却要姗姗来迟么?我莫名地想。
突然,远远地,我望见了山坡上有一片鹅黄,一团嫩绿。那一朵朵、一簇簇,一蓬蓬,淡黄淡黄的花朵,在萧瑟凌厉的寒风中摇曳,绽放。恍惚中,似有盈盈浅笑,隐隐轻唱,于花蕾间不断流淌,暗香的尽头,淙淙有声。啊,这不就是迎春花么!我不由自主地想起“枝横碧玉天然瘦,蕾破黄金分外香”的诗句来。
在阳光游移的山坡上,还兀自开放着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,几点嫣红,几点青葱,好似傲然仰起的一张张灿烂笑靥。我默默地端详,轻轻地抚摸,仿佛看到每一朵的花瓣上,都写着一个大大的“春”字。我全然被这奇丽的春色,陶醉了。
当我正弯腰弓背,踽踽而行,试图寻觅春天的气息时,一位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走了过来。“老爷爷,您丢什么东西吗?我帮您找吧!”她那白里透红的脸庞,比那迎春花更艳;那两根小羊角辫上系着彩色的丝穗,在额前一晃一晃地飘拂,看上去比那迎春花更美;那长长的睫毛下,泛着比春水还更清澈的双眸。
“没丢东西,我是找春天。”我笑答。
小姑娘抿着嘴唇,诧异地又问:“春天怎么还要找呀?”话声未落,只见她爬上山坡,采了几枝绽放的迎春花,笑吟吟地捧到我面前:“老爷爷,这是您要找的春天吗?!”说完,她转过身,蹦蹦跳跳地走了。
我悚然顿悟:四季更替,每年的立春,就是春天在用站立的姿势向高度攀升!我很想追过去,告诉她,关于立春背后的许多记忆和故事……
蓦然,一首童贞稚嫩的儿歌,从远处徐徐飘来:春天在哪里呀/ 春天在哪里/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/这里有红花呀/这里有绿草/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……
这欢快明亮的歌声,在呢喃的燕子背上,在飞舞的蝴蝶翅翼上,在灼灼火红的花枝上,久久地飘荡!于是我挺起身子,将双脚插进泥土,仿佛身体一寸一寸地,跟随站立的春天升高……
(选自图书《岁月当歌》,宋元翎著,2012年7月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;图片来源:网络)
图片上传失败,请点击重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