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粉是我国一道很有名的小吃，色泽亮丽，嫩滑爽口，生津止渴，加入白糖，甜中带着淡淡的苦味。夏季吃凉粉消暑解渴，冬季热吃凉粉调辣祛寒，是全国各地的人们都喜欢的风味小吃。有诗赞曰：“冰镇刮条漏鱼穿，晶莹沁齿有余寒。味调浓淡随君意，只管凉来不管酸。”

　　凉粉种类繁多，有用豆类、米类或山芋的淀粉做的，加适量水稀释成糊，煮熟后冷凝成块，俗称“凉粉”，如豌豆粉、绿豆粉、山芋粉等，爽口清香味浓。江西凉粉是用凉粉草做的，先把凉粉草放到水里，煮成黑色，把水中杂质滤出来,再把滤好的水放在盆里晾两个小时，等它们降温成型。

　　然而，凉粉对我来说，却有一层特殊的感情。每当我看到街上卖凉粉的摊点时，我就会想起三十多年前我家做凉粉及卖凉粉的情景，想起母亲辛勤劳动的岁月。

　　那时，我就读中专学校，父亲在一个小镇上的国有企业工作，因此父母把家从农村搬到那个小镇上。每当立夏后，母亲就在家做凉粉，然后挑到街上去卖。平时父亲下班后会帮着做凉粉，等到放暑假，我也会在家帮忙。那时，母亲每天四点多钟起床做凉粉。她先是在大锅中加满水，放入洗干净的凉粉草，加少量碱，柴火熬，熬到草烂出胶，锅中水变黑，把黑水倒入纱布中滤去渣，再将这过滤水倒入锅中，加一些生粉，煮成浆状，用勺子把浆水舀到几个大盆子里，冷却一个小时后，凝固成晶莹剔透、富有弹性的黑凉粉。我们用刀把它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，用冷水洗掉一些碱的苦味，漂亮美味的黑凉粉就做成了。大约八点，母亲就把盆里的凉粉倒入木桶里，加入冰块，带上两碗白糖，挑到菜市场去卖。每次出摊母亲都会准备七八个瓷碗装凉粉，等顾客吃完后收回。当时一碗凉粉是一角钱，一担凉粉能卖五元左右，比父亲一天的工资还要多，因此母亲很有干劲。上午卖完后，回来还会再做一锅凉粉。有时父亲上午不上班，也会帮忙做好一锅凉粉，准备母亲下午去卖。做凉粉时，父亲在脖子上围个毛巾，就在院子里忙开了，加水、烧火、滤渣、切片，热得满头大汗。

　　中午，母亲吃完饭就挑一担凉粉去卖。有一天，我和她去卖凉粉，走到街上，她一边走一边吆喝“卖凉粉哟，卖凉粉哟”，一会儿就有几个顾客来买，再往前走，又有几个顾客来买……等走到菜市场，已经卖了近一半。后来我仔细观察，才知道母亲卖凉粉有门道，她知道市场上有些做生意的人中午比较空闲，喜欢吃凉粉解渴。母亲卖凉粉的动作十分娴熟，只见她用勺子舀满一勺，在桶壁敲一下，抬高轻抖几下，漏掉水分，装到碗里，刚好满满一碗，再在凉粉上面加两勺白糖，端给顾客，之后收钱、找钱，动作连贯。若是碰上阴雨天，凉粉不好卖，留到第二天会变质，母亲就想办法当天卖掉。她在菜市场卖一会儿后，再挑到居民生活区去，先吆喝一会儿，有顾客来就便宜卖给他们。暑假过后，我们开学了，母亲更忙了。如果父亲上班帮不了忙，母亲就自己做两锅凉粉。虽然十分辛苦，但为了一家人的生活，她像蜜蜂一样辛勤地劳作着。

　　如今，每当我在街上看到卖凉粉的摊点时，就会想起那些年母亲做凉粉、卖凉粉的情景。

　　□ 廖小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