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散文】 读春天 文/宋一叶

每当炸响一阵阵如洪钟、似战鼓的春雷,每当飘起一丝丝如牛毛、似花针的春雨,啊,春天如约而至地来了!
清晨,当我推开窗户,春风习习迎面扑来,淅淅沥沥的春雨还在下个不停。倏忽,春回大地,万物复苏,贪婪的绿树、绿草,正吮吸着春天的甘露,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。

有人说,春天是品读古诗词的好时节。千百年来,多少文人名士以其生花妙笔热情地讴歌春天,赞美春天,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佳句名篇。
于是,按捺不住对春天的期盼,我急匆匆地翻开泛黄的书页,踯躅在那遥远而亲近、朦胧而清晰的春天里。

古诗词咏春风,想象奇特,境界优美,或拟人或状物,或象征或比兴,传神达意,令人叫绝。“春风不相识,何事入罗帏”,李白笔下的春风,是通人性的;“不知细叶谁裁出,二月春风似剪刀”,贺知章笔下的春风,就像一把神奇的剪刀,裁出了柳叶,剪出了春意;“沾衣欲湿杏花雨,吹面不寒杨柳风”,僧志南笔下的春风,是以柔克刚的,看似柔柔的风,却轻轻而有力地推开紧锁的心扉;“春风多可太忙生,长共花边柳外行”,方岳笔下的春风,是忙忙碌碌的,它为燕子衔泥、为蜜蜂酿蜜,四处奔忙。

古人吟哦春雨,大多寓情于景,以春景写心境。杜甫的“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”;韦庄的“春雨足,染就一溪新绿”,以一“染”字,生动贴切地连缀春雨过后的溪水与新绿;陆游的“小楼一夜听春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”,写幽居小楼,整夜听着风雨声,想到杏花遇雨绽放,明晨雨霁,叫卖声传来,不觉心境为之豁然开朗;秦观的“春路雨添花,花动一山春色”,描写花为雨拂动,雨为花添妩媚,更令满山春色撩人。

写不完的春光,绘不尽的春景,好像一枚枚五彩缤纷的书签,被古诗人悉数囊括于自己的诗行。在令狐楚笔下,春光是这样的:“高楼晓风一花开,便觉春光四面来”,春光不仅仅是漏泄,而是从四面八方倾泻而来;在韩愈笔下,春草是这样的:“草色遥看近却无”,那绿,是要浸透到心田中去的;在杨万里笔下,春水是这样的:“春江水暖鸭先知”,那轻轻荡起的涟漪,是要徐徐荡进乍暖还寒的心魂里去的;在刘攽的笔下,春柳是这样的:“东风忽起垂杨舞,更作荷心万点声”……尽管意象不同,情境不同,但都妙趣横生地折射出浓郁的春光,淋漓尽致地表现了融融的春意。

古诗词里的春天,是一首首轻吟浅唱、催人奋进的歌,是一幅幅生机勃勃、清新明快的山水画,更是一粒粒饱含人生智慧的珍珠。在古诗词的春天里徜徉,就像聆听睿智者的人生真谛,又好似稚嫩的童心在与千年的经典曼妙邂逅,在执着守望美丽的同时,又好似听见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……

于是,从古诗词里读春天,我一首首的吟诵,一遍遍的咀嚼,时而如轻风吹拂,时而有暗香盈袖。蓦地,从嘴唇到眼睛,从身体到心灵,无不萌动着盎然的春意。噢,我似乎明白,无需寻寻觅觅:“春天在哪里”?也不必悲悲切切:“流水落花春去也”。 其实,春天,依然鲜活在千古传诵的诗词里。只要心怀诗意,春天就能长留心中,永驻人间!
(图片来源:网络)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